。Parallel Hearts。

108.精神魔法

　　「唔……」

　　感受到周圍的騷動，格里西亞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
　　「太陽……」

　　艾爾梅瑞的聲音從旁傳來，格里西亞抬起頭，望向他已忍不住流下眼淚的悲傷神情。

　　「綠葉，我到底……」

　　格里西亞轉過頭，映入他眼簾的，是已經醒過來的雷瑟正低著頭、緊緊抱著愛絲特的畫面，以及十二聖騎士們的臉上，那幾乎不輸給艾爾梅瑞的難過惋惜的表情。

　　「…………！」

　　腦袋瞬間完全清醒了過來，他狠狠地倒吸了口氣，掙扎地從艾爾梅瑞懷裡爬起來。

　　「愛絲特！是妳復活雷瑟的……妳用了起死回生術？！」

　　他顫抖地大吼，將所有的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，連帶雷瑟以及他懷裡的愛絲特，也紛紛抬起頭望向他。

　　在眾人都還未來得及開口說些甚麼之前，格里西亞便激動地抓住了愛絲特的雙肩，同時慌張地打量著她，一邊低吼：「妳……妳付出了什麼？妳失去了什麼？」

　　對他突如其來的激烈反應，愛絲特一時之間只能愣愣地望著他，但當她回過神來後，卻忍不住感到有些無奈地勾起了嘴角。

　　該說他和雷瑟不愧是最了解彼此的兩個好友嗎？連面對這種事的反應，也幾乎一模一樣呢。

　　「妳還笑得出來！快點說，妳到底付出了甚麼代價！」見她竟然還一副平靜的樣子，格里西亞反倒感到有些生氣了，染滿了驚慌的藍眸用力瞪著她，神色嚴肅地等待著她的回答。

　　然而，她卻只是搖搖頭，勾著那抹微笑，一派輕鬆地聳了聳肩。

　　見狀，格里西亞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般地瞪大了眼。

　　「愛絲特……難道妳……！」

　　愛絲特依舊對他微笑著……直到她突然感到眼前一片黑，終於筋疲力盡地向他倒去，徹底失去了意識。

　　「愛絲特！」

　　不只是格里西亞，十二聖騎士見到這一幕時都不禁慌了，不過格里西亞很快就察覺到，她只是因消耗過多體力與聖光而昏睡了過去而已。

　　但格里西亞依舊對剛得知的眼前的「事實」，感到腦袋一片空白。

　　他的視線茫然地掃過在場的所有人──可卻沒有人說半句話，眾人甚至在格里西亞的視線觸及到自己時紛紛別過頭，連對眼都不敢對上，就連雷瑟也竟只是再度低下頭，始終沉默不語。

　　此刻，格里西亞只有聽見艾爾梅瑞的啜泣聲。

　　也是在此時，他才注意到在場的人當中除了愛絲特之外，還有另一個神色與大家有著微妙差別的存在。

　　「克羅路西菲爾……告訴我，愛絲特她……」

　　格里西亞轉過頭，聲音不住顫抖。

　　克羅路西菲爾的表情雖然沒有其他人那麼顯而易見的難受，但也帶著淡淡的哀傷，只是，他卻已是所有人當中看起來最冷靜的了。

　　「就如你所見，愛絲特以自己的聲音作為代價，換回了雷瑟‧審判。」

　　克羅路西菲爾以平靜語氣道出口的事實，令眾人的心又重重地向下沉了沉。

　　可他也沒有停頓，而是接著望向雷瑟，說：「你也不需太過自責，她會這麼做，都是出於她自身的意願，她本來就沒有打算讓任何人為她承擔，這一點你們應該都很清楚才是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見眾人的表情還是沒變，克羅路西菲爾閉上眼，緩緩嘆了口氣，語重心長地說：「相信我，對她而言，這個代價已是相當輕微了。」

　　聞言，眾人都愣了愣，但神色依舊茫然。

　　再度睜開那對紅寶石般的雙眸，克羅路西菲爾淡淡地望向格里西亞懷中的愛絲特，沉穩道：「雖然很惋惜，不過不需要擔心，我自有辦法讓她不用為此苦惱。」

　　他走向格里西亞，將愛絲特接過，打橫抱起。

　　「她還需要……好好地休息幾天。」格里西亞語氣微弱地提醒。

　　「我知道，她就交給我吧。」克羅路西菲爾點點頭：「我不會讓我的契約者出事的。」

　　接著，他便抱著陷入沉睡的愛絲特離開了教皇的書房。

　　眾人雖然還是感到忐忑不安，但面對這種情況，他們卻也無能為力……現在也只能相信克羅路西菲爾了。

　　格里西亞也是相當擔憂，說他是在場最後悔又最難過的人也絕對不為過……只是，他現在卻不得不暫時壓下那些洶湧的情感──因為，眼下還有他必須得更加緊「處理」的事情。

　　「審判，是誰對你動手的？」

　　一片寧靜之中，格里西亞單刀直入地打破了沉默。

　　雷瑟聞言先是愣了一下，但他隨即發揮了審判騎士擅長的冷靜應對，淡淡地答道：「一個小女孩。」

　　「粉紅？」格里西亞默默握緊了拳頭。

　　「我見過粉紅，不是她。」雷瑟搖了搖頭。

　　「那麼就是紅詩了？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這一次，雷瑟沒有馬上回答，而是沉默了好一陣，才開口：「我不知道，我沒見過她。」

　　「肯定是她！」

　　格里西亞皺起眉頭，機靈敏銳的他當然是有察覺到雷瑟的異常，只是他卻沒有馬上道破，而是繼續對他說：「你剛復活，應該要多多休息。多回答我一個問題，你就去休息吧。」

　　雷瑟點了點頭。

　　格里西亞深呼吸了一口氣，接著神情無比嚴肅、語氣接近逼問地說：「你大半夜出門做什麼？你才剛被打傷，天都還沒亮就又跑出門，有什麼事情這麼重要，讓你連命也不想要了？」

　　聞言，雷瑟立刻變了臉色，但當格里西亞的問題問完，他又反而沈默了。

　　「別騙我。」在雷瑟即將開口時，格里西亞卻搶先了一步說道。

　　雷瑟望著他，良久後，才緩緩開口：「追捕罪犯。」

　　格里西亞瞪大了眼，他直直盯著雷瑟，可雷瑟卻沒有閃避他的眼神，簡直看不出絲毫的破綻……但格里西亞就是知道，雷瑟根本沒有對他說實話！

　　「……也許你剛復活，所以太累了，記憶有點混亂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，你要不要更改答案？」

　　格里西亞的語氣變得有些陰沉，但雷瑟卻仍舊只是看著他，並堅決地搖了搖頭。

　　「很、好！」格里西亞怒極反笑，咬牙切齒地低吼：「那你被關、禁、閉了！羅蘭！」

　　一旁的羅蘭看來是真的嚇了一跳，馬上反射性地問：「什麼？」

　　「把審判騎士長拖去禁閉室，不准他踏出禁閉室一步！」

　　羅蘭瞪大眼看著格里西亞，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，而不只是他，其他十二聖騎士的神情也通通變得茫然不已。

　　但格里西亞沒有理會他們，而是繼續吼道：「教皇！」

　　「啥？」被點名的教皇跳了起來，叫道：「不是要關我禁閉吧？」

　　「關你做什麼？」格里西亞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，說：「我先去補個眠，你準備一下，等我養足精神後，教我無形的攻擊法！這一次，我一定要讓紅詩那傢伙死個透徹，管她是不是不死的巫妖！」

　　只見教皇露出有些擔心的表情，瞄了雷瑟一眼，說：「太陽，你冷靜點，審判騎士長他也累了，你們都先去休息，關禁閉什麼的就再從長計議……」

　　「閉嘴！」格里西亞立刻轉過頭，怒吼：「羅蘭，你在幹什麼，還不快把他拖去禁閉室！」

　　羅蘭呆愣在了原地，他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其他人，似乎想從別人身上得到該怎麼做的提示，但是此刻每個人卻都呆住了，沒有人可以給他答案。

　　見狀，格里西亞索性伸出手聚集起水屬性，將水反覆結凍後變成堅固的鎖鏈……就像黑暗鎖鏈那樣，並將它們纏繞到雷瑟的身上。

　　「給我抓審判去關、禁、閉！」格里西亞咬牙切齒地再度強調了一遍，說：「難道你們想看他再次半夜溜出去把自己搞死嗎！」

　　話說完，羅蘭還是遲遲沒有動作，但萊卡和奇克斯卻互看了一眼，接著一齊衝到雷瑟旁邊，被冰鏈鎖住的雷瑟就像尊冰雕一樣，只能被他們一左一右扛起來。

　　「……等等，你真的打算關我？」被扛起來的雷瑟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。

　　「不想被關？那你就說清楚，你到底隱瞞了什麼事情？」

　　格里西亞的語氣很冷，但他這話一出，雷瑟卻又沉默了下來，而他這反應，當然是令格里西亞更加生氣了。

　　「還不拖下去！」他面無表情地下令，還補充道：「羅蘭、烈火、刃金，你們三個負責看守審判騎士長，記得把禁閉室中的暗門鎖上……如果不知道暗門在哪裡，就去問亞戴爾。」

　　「等等！」事情至此，雷瑟終於臉色大變了，他著急地低吼：「太陽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，你不能真的關我，我……」

　　「帶走！」

　　「太陽！等一下，你不能……」

　　書房內，聽著雷瑟越來越遠離的聲音、眼睜睜看著他就這麼被帶走的其他人都沉下了臉，希歐更是幾近崩潰地掩面，顫抖地道：「你可不可以連我也一起關？我不想連審判的公文都要改，嗚嗚嗚……」

　　「算了吧，你就算被關進去，也只是改成關在禁閉室改公文而已。」

　　「不要說出來！」

　　喬葛拍了拍希歐的肩膀，但那彷彿是在落井下石的無用安慰，卻令希歐的臉龐真的滑下了兩行清淚。

　　※

　　格里西亞隔天一早就立刻去請教教皇關於精神魔法的事，之後就如愛絲特之前對那間旅館老闆說的，真的跑去找了艾崔斯特和尼奧，不過格里西亞到達時尼奧剛好不在，他只見到艾崔斯特，所以他並沒有將愛絲特和雷瑟的事情說出來。

　　正好，他也想先隱瞞一陣子……他可以猜到他們兩位若知道愛絲特失去了聲音，會感到多麼難過，甚至憤怒。

　　不過，事情也有出乎他意料之處──他不知道原來不只是教皇，而是連身為正統魔法師的艾崔斯特，竟然也都不是那麼了解所謂的「精神魔法」，還說那種魔法即使是高等級的魔法師也鮮少有人真的會使用。

　　正當他感到困擾之際，他這些天一直在找的粉紅，卻突然自己出現了，還主動幫助他，引導他該如何正確使用精神魔法。

　　在她的幫助下，格里西亞總算是抓到了些訣竅，也暫時先回到了聖殿。

　　只可惜，他並沒有因此多出休息的時間──除了擔心陷入沉睡的雷瑟和愛絲特之外，葉芽城內的不死生物依舊層出不窮，甚至驚動到連忘響國國王都派了伊力亞到聖殿質問情況。

　　皇室將所有的過錯都推給渾沌神殿，認為是沉默之鷹的不請自來才導致葉芽城陷入危機，還差點當著十二聖騎士的面要將沉默之鷹帶走。

　　幸好，在格里西亞的周旋下，暫時是以「此事為神殿間的事務，因此沉默之鷹由聖殿自行處置」為由，讓皇室暫時放過了光明神殿。

　　反正沉默之鷹等陽也相當聽他的話……所以，等陽對他的安排也沒有什麼異議，莫名其妙就接受了，暫時被聖殿「軟禁」了起來。

　　三天後，雷瑟在禁閉室醒了過來，他原本是想以「處理公事」以及「擔心愛絲特想去看看她」為由，試圖要格里西亞放他離開禁閉室的，可格里西亞就是堅持不肯放他出來，所以他也只好乖乖待在禁閉室裡處理公文了。

　　之後，又過了兩天，愛絲特終於也從沉睡之中睜開了雙眼。

　　她在自己的房裡醒過來時，第一個映入眼簾的，是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靜靜看著書的格里西亞。

　　「愛絲特？」格里西亞很快就發現她的動靜，看見她眼裡那抹清澈的銀色時，他激動得還將手上那本魔法相關的書籍直接丟到一旁。

　　「妳終於醒了……真是太好了。」

　　格里西亞握住她的雙手，鬆了口氣地對她勾起微笑。

　　「……」見他一副好像很高興的樣子，愛絲特也對他回以微笑。

　　緊接著，她就發現房間裡不只有格里西亞在。

　　克羅路西菲爾仍側身靠在牆邊，他臉上的神情沉穩冷靜依舊，但在視線與她對上時，他卻淡淡地勾起了嘴角，對她輕點了點頭。

　　「愛絲特！太好了……妳睡了好幾天，都快擔心死我了……嗚嗚……」

　　這個帶著啜泣的聲音，即使不用見到人，她也能猜得出是艾爾梅瑞。他就站在格里西亞的旁邊，臉上的未乾的淚痕明顯，表情卻像是喜極而泣一樣。

　　「嗚嗚……審判長醒了之後，小不點妳卻還是一直睡，現在終於也醒了！真是太好了……」

　　愛絲特有點無奈地抖了抖嘴角，轉過頭望著那跟艾爾梅瑞表現出類似反應的人，還有這種稱呼她的方式……除了萊卡之外，也沒有別人會了。

　　而當她看到萊卡時，才真正察覺到除了雷瑟之外的所有十二聖騎士，竟然全都在這裡了。

　　他們看見她時，臉上的表情都是鬆了口氣，然後露出欣慰的微笑。

　　哥哥們的存在，總是能讓她感到安心，但是，萊卡剛才說雷瑟醒了，可他卻不在……

　　「　　　？」

　　她立刻轉過頭，著急地試圖問格里西亞關於雷瑟的情況，可卻再度只是以口型描繪字句，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。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見狀，不只是格里西亞，而是十二聖騎士全都沉下了臉。

　　房間裡的氣氛頓時又變得沉重了起來。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相較於眾人一臉陰沉，愛絲特自己倒是感到有點哭笑不得。

　　雖然可以理解哥哥們的難過，但她其實真的沒有那麼在意自己失去了聲音這件事。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聖騎士，論工作上的需要，她通常只需執行得到的命令，那些任務過程中說話的機會其實真的不太多，就算是「口頭匯報任務執行狀況」這件事，也是由副隊長們負責，幾乎不太可能輪到她來做。

　　此外，雖然她一直都滿喜歡跟十二聖騎士一起練習唱頌讚的，但事實上她根本沒必要參與任何的頌讚場合……這樣認真細數起來，「沒有聲音」這件事，對她的生活還真的是不會造成什麼大礙，頂多就是讓人覺得她變安靜了而已。

　　只是現在的情況，卻真的讓她感到有些苦惱了……

　　因為，像這樣有重要的事情想說的時候，就會變得溝通困難啊！

　　她重重地嘆了口氣，然後推了推格里西亞的手臂，指著桌上的紙跟筆，示意要他拿過來。

　　格里西亞沉默了一陣，才起身幫她拿來紙跟筆，遞給了她。

　　她快速地在紙上寫了三個大大的字「雷瑟呢」，然後著急地舉起來朝向所有人。

　　「……他沒事，兩天前他就醒了，只是被我關了禁閉才沒有過來，妳不用擔心。」

　　聽格里西亞回答完，愛絲特才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……不過只維持了一下子，她就驚訝地瞪大了眼。

　　格里西亞竟然將雷瑟關禁閉了？這是不是有哪裡不太對啊……

　　「……」格里西亞見她一臉訝異，明白她的反應為何意的他忍不住皺起眉頭，有點惱怒地說：「誰叫審判不肯跟我說實話！真不知道他瞞了我什麼，如果他肯說，事情就會變得簡單多了，真是的，有什麼事情連我都要瞞呢？瞞著我也只是害我要查的事情又多了一件……」

　　「你跟審判都一樣！」

　　突然，喬葛激動地抓住格里西亞的肩膀，怒吼：「什麼都不肯說，把事情全攬在自己身上！怎樣？我們這麼不能相信啊？還是我們幾個都弱小得跟公主一樣，得要靠你們兩個偉大的騎士來保護？」

　　「等等，大地，你說得太嚴重了吧！我沒有要自己做完……」沒有料到喬葛突如其來的舉動，格里西亞整個人愣住了，他瞪大了眼，慌亂地澄清：「只、只是有些事情自己做而已……」

　　「有些事情？你自己想想，你這一年來到底有多少事情是瞞著所有人去做的？」喬葛惡狠狠地瞪著他，說：「現在還連審判都這麼幹了，如果你和審判要把所有危險的事情都做完，乾脆就把十二聖騎士解散，其他人都不用啦！你覺得怎麼樣？啊？」

　　「……我只是不想你們受傷！」

　　格里西亞著急之際不禁脫口而出，只是他這話一說完，房間卻又再度陷入了沉默。

　　沒有人說話，但十二聖騎士都紛紛望著他，臉上寫滿了各種情緒，擔憂、氣憤、懊悔，以及……不甘心。

　　見狀，格里西亞也沉默了下來，甚至懊惱地低下了頭。

　　「……嘖。」不知過了多久，喬葛咬著牙放開了格里西亞，他望向看著此情況露出淡淡悲傷表情的愛絲特，自嘲地說：「也許我說的還真沒錯呢。太陽，你說我們這些十二聖騎士到底還有什麼用？上司兼兄弟不信任我們的能力，什麼事都不肯告訴我們，真的出了大事，還得連累這麼珍貴的妹妹為我們犧牲奉獻，而我們卻什麼也做不了……這種十二聖騎士，你說是不是解散了比較好？」

　　不……絕對不是這樣的！

　　聽到喬葛這麼說，愛絲特立刻就瞪大了眼，可是無奈她沒有辦法發出聲音，所以只能激動地搖著頭，以無聲的字句表達反駁。

　　可她的舉動，也只是讓十二聖騎士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而已。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她求救地望向閉著雙眼、靜靜在一旁觀察著這一切的克羅路西菲爾，後者也很快察覺到她的視線，緩緩睜開了眼睛。

　　他直起身，神色平靜地打破了沉默：「你們十二聖騎士之間的恩怨，得由你們自己解決，我沒有興趣也沒資格過問。」

　　「但是，關於愛絲特的部分，我已經說過了，我不會讓她因失去聲音而感到任何不便，至於原因，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。」

　　「真的嗎？真的有辦法？」

　　聞言，格里西亞立刻激動地提高音量，十二聖騎士也都微微瞪大眼，仔細聆聽克羅路西菲爾的話。

　　「嗯，其實對她而言並不困難，即使沒辦法真的重新獲得聲音，但解決溝通問題絕對是可行的。」克羅路西菲爾望向格里西亞，淡淡地說：「我想，你應該是比較清楚這個解決方法的人。」

　　「什麼意思……」格里西亞愣了愣，仔細思考了一番後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，說：「難道你是說……精神魔法？！」

　　「沒錯。」克羅路西菲爾微微勾起嘴角，點了點頭。

　　「可是要學會精神魔法並不容易，愛絲特她……」聽到這裡，格里西亞不禁失望了幾分，愛絲特的神術和魔法能力，可是眾所皆知的差勁呀。身為龍的克羅路西菲爾，他的魔法實力之強大，十二聖騎士可是都親身領教過了，連一百多歲的魔法師艾崔斯特都認為困難的精神魔法……他應該更不可能不知道那有多麼難以施展才對。

　　但克羅路西菲爾卻只是沉默了一會兒後，便理所當然地說：「也對，你們是感受不到的。」

　　他看著愛絲特，道：「這孩子只是控制能力不好，但她所擁有的那用以操控屬性所需的『精神力』之強大，可是遠超乎你們的想像。精神魔法不同於一般魔法或神術，不需要『操縱』屬性，只需要『運用』精神力就能施展，所以，她是一定能辦到的。」

　　「你是說真的嗎……？」格里西亞瞪大了眼，不太確信地喃喃。

　　「嗯，雖然需要一些時間才能熟練，但我有十足的把握。」

　　克羅路西菲爾點了點頭，那沉穩自信的微笑，卻令十二聖騎士都愣愣地面面相覷，而不只是他們，連當事者愛絲特自己，都不禁露出了懷疑的表情。

　　─待續─